p>下午5点半,夕阳如锦。
港岛半山公寓里,孟婧姞在房子里转了一圈,说:“不错。”
祝德贞问:“哪里不错?”
走到面海的落地窗前,孟婧姞说:“不都说有海景才叫豪宅吗?”
从冰箱里拿出两瓶苏打水,走到窗前递给孟婧姞一瓶,祝德贞说:“就是个落脚的地方,离豪宅远着呢。”
在落地窗前的吊椅上坐下来,打量插着鲜花的粗陶罐,孟婧姞问祝德贞:“你也学插花了?你不是只喜欢舞剑弄枪,不喜欢这些无聊的事情吗?”
祝德贞说:“我自己也很奇怪,好像女人过了一定年龄都会喜欢一些跟居家有关的东西。”
孟婧姞扭头看向祝德贞:“你现在厨艺怎么样?有进步吗?”
祝德贞摇头说:“歇一歇,去厨房,我馋你做的鲜菇豆腐汤已经馋好几个月了。”
孟婧姞手一松,苏打水掉在地板上,嘴里嚷着:“真没人性啊,我才下飞机,时差还没倒就让我劳动。”
喝了两口水,祝德贞笑盈盈地看着孟婧姞说:“谁让你做菜好吃来的?再说了,你从澳大利亚来香港,有时差需要你倒吗?”
……
……
一个多小时后,孟婧姞把祝德贞让保姆准备的食材变成了一桌色香味形俱全、香气盈鼻的美食。
饭桌旁。
破天荒地吃了一碗半饭的祝德贞放下碗筷说:“你这一手好厨艺,将来不知道便宜哪个有口福的男人。”
喝几口汤,孟婧姞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放下餐巾说:“素手调羹汤,含羞侍君尝,这种情景不属于你我。”
祝德贞含笑说:“你说的有道理。天天在家吃老婆做的饭的男人咱们看不上,咱们看上的男人不会天天在家吃老婆做的饭。”
孟婧姞抬手打了一个响指说:“Bingo!”
隔着餐桌,祝德贞注视孟婧姞,孟婧姞打量祝德贞,半分钟后,孟婧姞先开口,问道:“你真想好了?”
祝德贞问:“想好什么?”
孟婧姞目不转睛地说:“边学道。”
祝德贞微笑了一下,说:“父命难违。”
孟婧姞问:“只有这一个理由?”
想了想,祝德贞平静地说:“我今年32岁了。”
孟婧姞问:“所以呢?”
祝德贞说:“快老了。”
孟婧姞盯着祝德贞的眼角眉梢仔细看了几秒,勾着嘴角说:“还好吧,离老还远着呢。”
祝德贞微笑着说:“只有傻女人才会让自已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
静了几秒,孟婧姞认真地问:“这次你要动真格了?”
祝德贞轻轻耸了一下肩说:“maybe!”
盯着祝德贞的眼睛,孟婧姞说:“有些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祝德贞笑着说:“实话实说。”
想了几秒,孟婧姞说:“你跟我不一样,我怕你很难走出来。”
“走出来?”祝德贞感兴趣地问:“走出来什么?从哪里走出来?”
孟婧姞说:“从追求失败的挫败感中。”
祝德贞问:“你也这么觉得?”
孟婧姞干脆地点头。
祝德贞坦诚地说:“我可以失败,但不能拒绝,没办法,这是我享受家族资源的附加义务。”
孟婧姞好奇地问:“那你到底是想应付一下,还是动真格的?”
扬了一下眼眉,祝德贞说:“到今天,我还没见过他本人,具体怎么样,看第一印象吧。”
孟婧姞:“……”
祝德贞说:“你别这样看着我,我说的是心里话。而且我觉得,他比我小那么多,我俩肯定不在一个频道上。”
祝德贞说完,孟婧姞长叹一口气,说:“你要是这么想,那你就惨了。”
“为什么?”
“因为他很成熟,而且他给人的第一印象非常完美,无论身材、外貌、气质还是品味都perfect,我真不觉得你能抵挡得了他的魅力。”
“太夸张了吧!”祝德贞微张着嘴说:“还魅力……你这简直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我没夸张。”孟婧姞抗议说。
“没夸张?”祝德贞反驳说:“你说他品味perfect,我很难相信。以他的出身,他受过的教育,和他生活的环境,能多有品味?婧姞你不会还停留在昂贵就是品味,有钱就能买到品味的层次吧?”
孟婧姞说:“当然不是。”
祝德贞收起笑容,正色说:“别的不说,他那辆骑士十五世,就将他暴发户的气质表露无遗。我真的很难想象,我的丈夫坐着那种车进进出出……”
“噗!”
正举杯喝水的孟婧姞突然把一口水全喷了出来。
祝德贞呆呆地看着孟婧姞问:“你怎么了?”
孟婧姞一边擦水一边憋着笑说:“进进出出……”
得!
同一个成语,从孟婧姞嘴里说出来,味道全变了,暧昧之极。
祝德贞的脸一下红了,她拿起餐巾丢向孟婧姞:“你个小妮子,不学好。”
伸手接住餐巾,孟婧姞笑嘻嘻地说:“我怎么不学好了?男人女人不就是进进出出那点事吗,还不让人说了?”
祝德贞瞪着孟婧姞说:“行,打住。”
把手里的餐巾放下,孟婧姞说:“好好,不说进进出出了……哎,德贞姐,你听听这句文采怎么样……可怜菩提数滴水,倾入红莲两瓣中。”
忍无可忍的祝德贞站起身说:“你自己刷碗,我不帮你。”
……
……
边学道也忍无可忍了。
他可以放过以势压人的张家,但不能放过背后捅刀的祝育恭。
为什么他能准确猜出是祝育恭在背后捣鬼?
因为“战术”和“战略”尽管只是一字之差,但其中功力有云泥之别。
边学道的几个仇家里,蒙家不具备制造“1021车祸”的能力,秦守和李二同样不具备如此快速的反应能力。
除了这两家,就只剩杨天武和祝天庆了。
为什么不猜是杨祝二人呢?
“1021车祸”看似机灵,其实很无脑,这种程度的栽赃嫁祸根本不能对边学道构成威胁。
试问,边学道得有多蠢才会在本人身在江宁时制造这么一起骇人听闻的车祸?
试问,张家、李家乃至苏家,谁值得边学道双手沾血?
只有愚蠢的人,才会把别人想得跟他一样蠢。
杨天武和祝天庆显然跟“蠢”字不搭边,除他俩之外,能掌握边学道关系网,知道“杀童”细节,能在极短时间内调集人手制造车祸,并且跟边学道有私仇的人,只有祝育恭。
江宁。
酒店房间里。
于今坐在地毯上问边学道:“对方赔了苏以320万,你这算以德服人?”
打开一罐啤酒,边学道说:“差不多吧。”
于今捏着手里的啤酒罐说:“真希望我也有名号一立让人望风披靡的一天。”
一口喝光罐中啤酒,边学道问于今:“你知道夫子为什么能以德服人吗?”
于今说:“名气大呗。”
边学道摇头说:“错!因为他身长九尺六寸,剑不离身,弟子众多,有人给他著书立说。”
于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