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蛛心打开了浴室的门,正准备走出去,她就看见,大门口居然伫立着之前那具女人偶!
这让她骇然万分,目前的实力再度被削弱,难道真的只有死亡一途吗?
她将浴室的门死死关上!然后用身体顶住了大门,此时也是心惊胆战。
但,就在这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浴室的水斗前方,忽然水龙头自动开启了!
然后里面洒出的是……血!
“什么?”
但就在此时,脑海的剧本里面,浮现出了源于另外一个演员传递而来的信息。
这是一个对她而言,无比熟悉的人的信息。
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个人,居然会向她传信息!
鲜血很快就满溢到水斗外面,洒在了地面上。而那鲜血顺着她流过来,很快到了她的脚下。
门外的人偶……依旧没有半点动作。
元清!
或者说是……父亲……
尽管血寻在母亲死后,就不再将这个人视为父亲看待。但是……血浓于水,她的肉体和灵魂,都是继承自元清。他是自己的父亲,这绝不是她想否认就可以否认的事实。
但……她不会忘记惨死的母亲,也一样不会忘记,月光凄惨的身世……
如此恬不知耻的话语,居然是从自己父亲的口中说出来。她忽然极为厌恶自己体内所流动着的……肮脏的血液。
元清现在也是病急乱投医。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沦落到那么凄惨的下场。如果自己一直以这种状态维持到电影结束,他完全没有信心可以活下来!这个状态,替身演员也没有半点鸟用啊!他不想死,他绝对不想死!
他还要回到雪玉,还有他们的孩子身边去……
元清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问出的……会是这个问题。
……
地狱天堂院线,第十九层地狱。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你会来这里。”
克莱门廷冷冷地俯瞰着台阶下方的中年宫装美妇,她此时低着头,摩挲着衣角,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而下。
“王……王子殿下……”女人用尽了全身力气说出了这句话来:“我来此有一个请求……”
“我是恶魔王族,和元氏家族的人,没有任何可以商谈的事情!”
以克莱门廷的性格,会说出如此冷酷无情的话,足以看出对方是他相当憎恶之人。
台阶下的宫装美妇,正是元氏家族主母——敖雪玉!
虽然对当年的事情,父王讳莫如深,但克莱门廷还是从诸多渠道,了解到了当年梦魇院线一战的种种内幕,也知道……这个女子昔日和父王的关系,并且也是他兄长月光的生母!说起来,从二十五年那一战后,除了电影出演的需要,她几乎从未踏足地狱天堂院线。
而对敖雪玉而言,最近几日发生的一切,让她感受到了强烈的心灵冲击。当年的她……面对涅灵的“背叛”,可以说是濒临崩溃。怀着孩子的她,被隔离审查,好不容易在俞副教主协助下,生下了月光。然而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抚养这个孩子,将她托付给了俞副教主。最终,为了生存,她无奈下选择了嫁给当时因为揭发涅灵有功而在圣天道宗内部声望日盛,同时靠血脉溯源诛杀涅灵满门而被其他势力所感激的元清。那之后,她不再相信爱情,心中更是无时无刻不怀着对涅灵和阿礼这对“狗男女”的愤恨而活,同时也怀着对那个失去的孩子强烈的遗憾和思念在活。憎恨让她行事偏激易怒,对孩子的追思让她过分溺爱和元清所生的孩子,才会让他们变得如此纨绔,这两方面的原因导致了她知道血寻杀害血俪后,才会一怒之下迁怒到了云碧幽身上。
二十五年来,她一直怀着对涅灵的强烈憎恨。记得在当年梦魇院线一战结束后再一次见到他,就是他已经确认出演该隐,天堂地狱双方就最后演员名单调整召开磋商会议的时候,在地狱天堂院线开会。当时的涅灵已经因为家族满门被灭杀而愤懑下成为恶魔,但她却还以为涅灵早在中就成为了恶魔。她当时生下了孩子,也知道不可能再和那孩子团聚,因此再度见到涅灵,就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他和阿礼:“你会遭到报应的,涅灵尤诺菲尔,而你的家族会灭亡,也是你的报应之一!”
然而或许她自己也不明白,她的恨,也正源于爱。时至今日,她或许都没发现,那恨意中,其实包含着对阿礼强烈的妒忌!
雪玉的愤怒吞噬了理智,她绝情的话语也让涅灵终于明白……要解除这个误会已经没有可能,毕竟他现在已经成为真正的恶魔。相恋多年的爱人,竟然对她全无信赖,而相反阿礼在不知道恶魔文字造就灵魂恶魔化的情况下,仅仅凭借昔日和涅灵在电影中的合作,就对他赋予了无条件的信赖。
爱情的基础乃是信任,失去信任,爱亦不复存在……
她记得,当时和阿礼站在一起的涅灵对她的回答是:“那么多年……你从未懂我,雪玉。是……如你所见,我是恶魔,今后,我们便是敌人了!”
回忆在此时戛然而止!雪玉紧咬嘴唇,抬起头来,看向克莱门廷!
“王子殿下……”看着眼前这个让她恨之入骨的涅灵和阿礼生下的孩子,她强忍着内心的憎恶,说道:“求您让我看一看的播映!我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
月光……她的孩子!二十五年来漫长的思念在此刻喷薄而出,而她现在,只想确认他的安危!
说到这……她忽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
元清顿时大惊,他本来不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只不过被月光打得只能变成血液,而且面临恐怖电影的生死危局,心烦意乱下,这才不打自招!
“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就那么不将人命当一回事么?”
意图用皆灭血阵毁掉整个深夜院线的时候,他站了出来,明明实力不如她,却依旧发出这振聋发聩的质问。